当招行的零售业务碰到“天花板”

作为银行业的“零售之王”，招商银行当前却面临零售业务“拖后腿”。

据招商银行2024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该行实现营业收入3374.88亿元，同比下降0.48%。其中，该行零售金融业务在2024年实现税前利润906.44亿元，同比下降9.28%，占集团税前利润的50.74%，同比下降5.83个百分点。

拆解来看，该行零售金融业务利润的下滑主要受个贷业务以及财富管理业务影响。2024年，招商银行零售客户存款平均成本率达1.44%，比2023年上升了0.02个百分点，而零售贷款平均收益率却从上年的5.02%下降至4.58%，下降了0.44个百分点，推动该行零售金融业务成本收入比32.52%，同比上升0.56个百分点。

与此同时，招商银行寄予厚望的财管业务也持续承压。2024年该行实现零售财富管理手续费及佣金收入201.90亿元，同比降幅达25.24%。

进入2025年，招商银行业绩颓势仍未改善。今年一季度，该行实现营业收入837.51亿元，同比下降3.09%；实现归母净利润372.86亿元，同比下降2.08%，两项核心指标降幅均超过行业平均水平。据安永报告显示，2025年一季度42家A股上市银行净利润同比减少1.09%，营业收入同比减少1.72%。

业绩放缓

企业长青神话终有尽头。即便是被誉为“银行茅”的招商银行，也难逃增长周期律。

招商银行诞生于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圳蛇口，其前身为招商局集团旗下的财务公司。1986年，招商局集团创始人袁庚提出“为中国贡献一家真正的商业银行”的构想，并推动该行成为中国第一家完全由企业法人持股的股份行。

成立后，该行进入高速发展期。据财报数据显示，2000年至2022年，招商银行营业收入从87.38亿元增至3447.83亿元，年复合增长率达18.18%。

不过，近年来，招商银行营业收入开始呈现下滑趋势。2023年，该行实现营业收入3391.23亿元，同比下降1.64%。2024年，招行营业收入降至3374.88亿元，同比下降0.48%。进入2025年，这一态势仍未得到缓解，一季度该行营业收入为837.51亿元，同比下降3.09%。

具体来看，招商银行2024年营业收入下滑主要源于净利息收入的拖累。数据显示，当年该行净利息收入实现2112.77亿元，同比下降1.58%；反观非利息净收入表现，全年达1262.11亿元，同比逆势增长1.41%。

净利息收入承压的主因在于生息资产收益率降幅显著。2024年，招行生息资产平均收益率为3.50%，较上年下降26个基点；而计息负债平均成本率降至1.64%，仅同比下降9个基点。由于资产端收益率下行幅度远超负债端成本降幅，该行净息差收窄至1.98%，同比减少17个基点，直接导致净利息收入增长承压。

此外，招商银行非利息净收入的同比增长则主要受其他净收入中的投资收益和公允价值变动收益等增长拉动，与去年该行抓住债券牛市机会相关。

数据显示，2024年该行其他净收入达541.17亿元，同比大幅增长34.13%。其中，投资收益298.8亿元，同比增长34.74%，主要源于债券投资收益的显著增加；公允价值变动收益60.85亿元，同比激增229.63%，主要得益于债券及非货币基金投资的公允价值上升。

与2024年营业收入下滑主因来自净利息收入拖累不同，2025年一季度招商银行营业收入的下滑压力主要转向非利息收入端。报告期内，该行实现净利息收入529.96亿元，同比增长1.92%，实现非利息净收入307.55亿元，同比下降10.64%。

事实上，2025年一季度，招商银行业绩反而受制于债券和基金投资的公允价值。数据显示，一季度该行公允价值变动损益为-53.06亿元，而上年同期为4.23亿元，投资收益与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合计额为64.46亿元，同比降幅约35.06%。

零售失速

在业绩放缓的表象之下，招商银行正经历着发展动能的结构性调整。

零售业务一直是招商银行的定海神针。早在21世纪伊始，时任行长的马蔚华就提出“不做对公业务，现在没饭吃；不做零售业务，未来没饭吃”，彻底奠定了招商银行的零售战略。

截至2025年一季度，该行零售客户数达2.12亿户，较上年末增长0.95%；管理零售AUM余额达15.57万亿元，较上年末增加6416.16亿元，增幅4.30%。其中，金葵花及以上客户达547.47万户，较上年末增长4.56%，私人银行客户17.66万户，较上年末增长4.43%。

然而，受市场利率下行及资产荒影响，银行业零售业务净息差收窄幅度显著大于对公业务，叠加消费与购房需求低迷等因素，零售业务的盈利能力显著下滑。

在此背景下，招商银行零售业务的利润增长也陷入瓶颈。数据显示，2021年至2023年，该行零售业务税前利润分别同比增长21.74%、21.19%及6.09%，但2024年零售业务税前利润同比下降9.28%，一改此前的增长态势。

拆解来看，个贷业务承压一定程度上推动了2024年该行零售业务利润下滑。

一方面，个贷业务息差收窄。数据显示，招商银行2024年末零售客户存款平均成本率达1.44%，较2023年上升0.02个百分点；而零售贷款平均收益率则由5.02%显著下滑至4.58%，降幅达0.44个百分点。受此影响，该行零售业务成本收入比升至32.52%，同比上升0.56个百分点。

另一方面，该行零售贷款规模扩张动能持续减弱。2021年至2024年，零售贷款余额分别为2.94万亿元、3.11万亿元、3.38万亿元和3.58万亿元，同比增速依次为11.24%、5.74%、8.49%、6.06%，占集团贷款比重从56.00%降至54.64%。

此趋势在2025年一季度进一步显现，当期零售贷款余额3.66万亿元，同比仅微增0.38%，占集团贷款和垫款总额的比例更降至51.35%，创近年来最低水平。

除了个贷业务外，被招商银行寄予厚望的财富管理业务也陷入困局。具体来看，2024年，该行实现零售非利息净收入471.78亿元，同比下降16.35%，占零售营业收入的24.51%。其中，该行实现零售财富管理手续费及佣金收入201.90亿元，同比下降25.24%，占零售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的43.96%；实现零售银行卡手续费收入166.34亿元，同比下降14.23%。

值得一提的是，招商银行零售业务的不良贷款率也有所抬升。数据显示，2024年末，零售贷款（不含信用卡）不良生成额161.07亿元，同比增加69.44亿元；信用卡新生成不良贷款393.75亿元，同比增加6.65亿元。相比之下，该行公司贷款不良生成额112.22亿元，同比减少19.02亿元。

如何变招？

面对零售业务持续收窄的盈利空间，招商银行开始主动出招破局。

今年3月，招行总行零售金融总部副总经理陆小荣，升任零售金融总部总经理。与此同时，该行私人银行部总经理赵悦，不再兼任零售金融总部总经理。

公开信息显示，陆小荣系招商银行“少壮派”，他在招行工作达20年，先后出任招行信用卡中心信用风险管理部总经理兼数据分析中心主任、招行信用卡中心总经理助理、招行信用卡中心副总经理等职务。

据了解，陆小荣在推动招商银行信用卡挖掘年轻客群市场和数字化转型上做出了一定成绩。在其主导下，招行信用卡与Visa、Bilibili等品牌的跨界合作累计发卡超500万张。

对于赵悦不再担任招商银行总行零售金融总部总经理一职，招商银行则表示，赵悦将更专注于私行业务。

从数据来看，招商银行的私行业务风头正劲。2021年至2024年，招商银行的私人银行客户数量分别为12.21万户、13.5万户、14.9万户、16.91万户，分别同比增长22.09%、10.43%、10.42%、13.61%。

虽然招商银行从2023年年报开始，不再披露管理私人银行客户的总资产，但其在2022年底私行AUM就已超4万亿元。

此外，在零售业务失速的背景下，对公业务展现的韧性或许能成为银行经营的破局之道。2024年，招商银行在对公客群方面持续扩张。

报告期末，该行公司客户总数已达316.64万户，同比增长12.26%。其中，报告期内公司客户新开户53.92万户。公司客户贷款余额2.59万亿元，同比增长11.58%。其中，新发放公司贷款4025.41亿元，同比增长32.61%。

从盈利能力来看，该行批发金融业务营业收入1355.11亿元，同比增长0.64%，占全行营业收入的40.15%，增长0.44个百分点，实现批发金融业务税前利润875.56亿元，同比增长20.33%。

未来，招商银行对公业务能否扛旗？私行战场能否突围？唯有交由时间来揭晓。